与大连舰艇学院方永刚教授病榻一席谈(图)

发布时间:2010-06-06 09:17 | 来源: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2007年04月07日 12:54 | 查看:6520次

方永刚(本报记者 江志顺摄) 

  写在前面的话

  这是一次让记者于心不忍的长谈。面对重病的方永刚教授,记者也曾有意节约采访时间,奈何方永刚依然激情似火,滔滔不绝。

  这是一次让记者收获颇丰的长谈。病榻上的方永刚教授,谈到了对使命的认识、对事业的态度、对人生的感悟、对生命的理解……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他面对死神挑衅的真诚独白,是他回顾自己人生道路的心灵答辩,更是一名党的忠诚理论战士的激昂心声。

  我们同时感到,这次病榻上的谈话,也体现了方永刚的思想魅力、语言魅力和人格魅力,为更多的读者了解他提供了一份宝贵的素材。

  为此,我们整理了记者与方永刚教授的对话实录,以飨读者。

  我和春天有约,春暖花开的时候,我要走下病床,走出病房;

  我和夏天有约,艳阳高照的时候,我要和全军战友一起庆祝人民军队的80岁生日;

  我和秋天有约,枫叶红了的时候,我要和全国人民一起迎接党的十七大;

  我和冬天有约,白雪皑皑的时候,我要再次走上我心爱的讲台……

——题记·方永刚

  盘着腿,坐在病床上,第3次化疗之后的方永刚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他的面前,有一扇窗户。明澈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他身上;鸽哨声声,隐隐从窗外传来……

  一名护士轻轻走来,要把窗帘拉上。方永刚摆摆手,制止了她。

  “能看见太阳多好,能看见鸽子多好!”望着窗外,方永刚若有所思地说。

  一番长谈,我们走进了这位戎装教授的内心世界……

  “我不相信宿命,但我相信使命。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讲好每一堂课”

  记者:听说您手术后带着引流袋还坚持给学员上了两节课。您是怎么想的?

  方永刚:我觉得这是我的使命!我不相信宿命,但我相信使命。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讲好每一堂课。当初我提出要讲这两节课,教研室的领导不同意,说你这个身体状况,没有必要再挺着。其实,我是抱着一种感恩的心理一定要上这两节课的。患病之后,我每天都被很多事情感动着。各级领导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给我联系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同事们排成长队来看我,连幼儿园的老大妈都给我送饺子吃,还有我的听众,我都不认识,却给我到处找药方……我感到,我的健康和生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也是属于大家的。我所能做的,最好就是让他们看见:我没有倒下,我还站在讲台上!

  记者:现在您还想念您的讲台吗?

  方永刚:是,我非常想念我的讲台。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当教员没出路,曾开玩笑说:“我进复旦大门走对了,选历史系走错了;进大连对了,来部队教书错了。”现在看来,我的选择不但不错,而且很明智。读史明志,让我心胸开阔;教书育人,让我精神不倒。教育别人奋勇向前的人,不能自己遇到一点坎坷就倒下。一天我看见孩子的脸上有泪痕,我就跟他说,不要担心爸爸,人的状态滑落到最低点了,就像碗底的一颗球,随便一挪就是往高处走!

  记者:现在躺在病床上,您感到过后悔吗?

  方永刚:无怨无悔!我这个人啊,一辈子多灾多难,九死一生:小时候吃野菜吃了那么多年没有被饿死,上学饿了爬树摘果子掉下来差点没摔死;上大学时有一次出鼻血,血流不止,没有流死;1993年贫血,血色素降到了7克,我没有死;1997年车祸脖子重伤,我也挺过来了……命运给我这么多的磨难,我觉得是在考验我。生活是美丽的,每天能看到窗外的鸽子在飞翔,是幸福的。我作为国家的一个公民、作为人民军队的一名战士,在这个美好的时代从事着自己感到幸福的事业,尽到了自己的责任。马克思说,人的价值的实现程度取决于他社会化成熟的程度。什么叫做社会化?就是被社会所认可的程度。我不敢说社会认可我,但是我欣慰,我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理论传播最讲究心口如一。要让别人信你讲的东西,首先要发自内心地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记者:您说哪怕讲五分钟的课也充满激情。激情从哪来?

  方永刚:人生的激情,是潜藏在每个人心底的火种。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激情。我热爱党的创新理论,首先是因为它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变了我们全家的命运。我要是不把这个事业干好,不说别人,首先是父母的在天之灵不会原谅我。回忆童年的苦日子,我也常常想,《春天的故事》歌里唱小平同志“在中国的南海边划了一个圈”,多么潇洒,多么轻松。但是这个“圈”的背后,是党多少年的艰辛探索!所以我想,真理尽管很朴实,但是我们千万不要以为真理的产生很简单,我们理论工作者有责任让群众认识到这一点。

  记者:这种激情除了感染了您自己,对您宣讲党的创新理论有什么意义?

  方永刚:理论传播最讲究心口如一。要让别人信你讲的东西,首先要发自内心地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你没把自己融入进去,你和你所讲的问题之间不搭界,你是你,它是它,就成了“嘉宾观点不代表本台立场”,那老百姓还不如回家看电视,为什么要坐在那儿听你讲两三个小时?所以说,同样的机遇、同样的条件、同样的工作,精神状态不同,效果完全不同。你没有感动自己,那怎么去感动听众呢?所以有时找我作报告的单位领导,看到我这么年轻,怕我讲不好。我就告诉他们,报告的时间长短你们规定,题目你们出,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不要担心我讲课的效果。你做两件事就够了:第一给我一杯白开水,第二给我准备一条擦汗的毛巾。

  “我并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评价的人,但是我特别在乎我讲课的时候听众有没有掌声”

  记者:每一次给大家讲党的创新理论,您为什么都感到很满足、很快慰?

  方永刚:首先那是因为听众很满足、很快慰。说到我自己的感觉,我最喜欢听众热烈的掌声。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评价的人,但是我特别在乎我讲课的时候听众有没有掌声,因为这掌声不仅仅代表了他们对我讲课能力的肯定,更重要的是标志着他们对我所讲的内容的肯定,说明他们接受党的创新理论、拥护党的创新理论、发自内心地信服党的创新理论。我所向往和追求的,就是这个!

  有一次讲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两个单位为“争夺”我互不相让,我只好安排在同一天,上午在这个单位讲,下午去那个单位。你说我又不是歌星,不是什么名流,为啥大家对我这么欢迎?归根到底,是群众对党的创新理论有强烈的需求。当然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来接我讲课的人眼睛瞪得老大,问:你是方教授吗?我说是啊。他们又问:怎么这么年轻?我说那按你意思呢?他说:我猜怎么也得是60来岁的白胡子老头,得是老专家啊!(笑)人家都不认识我,为啥登门来请我?这说明真正吸引他们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要讲的东西,是党的创新理论。

  记者:当前社会人们的价值观多元化,您怎么有信心认为听众一定喜欢听您的课?

  方永刚:价值观多元化不假,但多元化并不排斥人们对共同理想的追求。我们这个民族,其实是一个非常追求统一信仰的民族。中华文明五千年连绵不绝,在世界各民族中是没有的。为什么?就是有一个统一的价值体系。如果我们在民族精神的构建上只重破,不重立,这对于一个发展中、崛起中的大国来说是特别危险的。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来要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太重要了!归根到底,老百姓看得很清楚,如果信仰不统一,中国就会像世界上一些战乱的国家那样一盘散沙,还怎么稳定和发展?老百姓还赚什么钱,拿什么买房子、买车子,恐怕连安生日子都过不成。老百姓不傻,他们知道这样朴实的道理!

  说白了,真理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一些同志有个“想当然”的认识误区,一说到党的创新理论,就认为“理论是上边的,群众是下边的”,感觉理论离老百姓很遥远,群众不感兴趣。其实,老百姓给我的感觉恰恰相反,他们迫切需要党的创新理论、欢迎党的创新理论!

  “党的理论工作者,要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融,这样我们的双脚才算站在大地上了,我们的事业才有根”

  记者:您给听众讲课,特别是面对普通老百姓,说的都是大白话,有没有人说你这样讲课不像个教授?

  方永刚:有啊,在地方大学讲课,大学生课后跟我交流,都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教授这么讲课的。但就是这节课,大学生们给我鼓掌35次。我觉得一个教授有没有水平,不在于他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而在于他说的是什么。谈到语言表达,我们政治理论教员是做人的工作的人,我们的研究对象是人,是人的思维、人的实践,怎能不讲“人的语言”?老子讲“和其光,同其尘”。我的理解是不要远离生活,要亲近生活。什么叫生活?百姓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就是生活。所以不要自命清高,你在那孤芳自赏时,就已经切断了你的源头活水。当你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你的生命力、创造力基本也停止了,你的感知力也会退化。“投身元元无限中,方晓世界可大同。”党的理论工作者,只有和人民群众血肉相融,我们的双脚才算站在大地上了,我们的事业才有根。大地是什么?对我们来说,大地就是基层,就是官兵,就是百姓。

  记者:这方面,您是怎么做的?

  方永刚:我讲课的时候,台下面坐的是什么人,我就说什么人的话。我回老家时,路上遇到放牛放羊的,我也蹲下来,给他点根烟,问问收成怎么样,家里的老人孩子怎么样,一下子就拉近了感情,他自觉不自觉地就会把他的想法和你说了。这时候你再讲什么道理,他就很容易接受了。他还会说:不愧是文化人,讲的就是有道理。你跟人家哼哼哈哈地打官腔、摆架子,那人家只能敬而远之。敬你还算不错的了,甚至你走了老百姓会指你的脊梁骨。你给老百姓留下这个印象,还能指望老百姓信你说的话?

  记者:这些感悟给您什么启发?

  方永刚:马克思讲: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但是,理论怎样才能掌握群众呢?革命年代我们哪有电视、哪有网络啊?那些政治干部、宣传干部读过几年书啊?哪有什么硕士、博士文凭?为什么那些大字不识的农民都能信党的话、跟党走?所以,我们要回到理论的源头去定位我们的职责,要和群众打成一片,群众信任你这个人,才能信任你说的话。但现在我们有一个什么问题呢?就是我们的理论是很好的,但让某些人一念,这个“经”就歪了,老百姓就不信了。有的人还没开始讲,老百姓就反感了。讲的人做得不好,老百姓就不相信你,大家反感你,你还讲这些理论,那不相当于糟蹋那个理论吗?

  “老百姓愿意提问题,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所希望;什么时候老百姓不提问题了,才是真正的危险”

  记者:给地方群众讲课,您认为他们最关心的是什么问题?

  方永刚:大都关心这两个问题。一个是腐败的问题,一个是贫富差距的问题。其中,贫富差距是更多人关心的问题,对这个问题不能回避,必须迎着问题走。我说我们国家的改革是在打破平均主义的基础上开始的,小平同志提出一个战略决策:让一部分人和地区先富起来,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一部分人和地区先富起来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但共同富裕的目标还没有实现。大家还发现,有一部分人和地区先富起来,并不是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而是偷税漏税、变卖国有资产……这都是客观事实。

  但是,党和政府已经早早地注意到这个问题,和人民共同思考改革的目的:改革究竟是为了谁?江泽民同志提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胡锦涛同志提出“以人为本”、提出“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2003年,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一共42条,每一条都谋求从制度上、体制上解决两极分化的问题。2004年党中央做出《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提出要提高党的“五大能力”,主要是提高为人民服务的能力。后来,又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都是着眼于用发展的思路、发展的眼光、发展的办法解决群众普遍关心的问题。我给老百姓讲这些,他们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很自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党已经注意到这些问题,也正在用创新的理论来解决。所以,他们觉得很有希望,觉得党的创新理论是实实在在为老百姓谋福利的,觉得跟党的创新理论特别近、特别亲。

  记者:您怎样看待老百姓提问题?

  方永刚:我觉得,老百姓愿意提问题,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有希望、我们这个社会有希望。什么时候老百姓不提问题了,才是真正的危险。所以我们理论工作者应当不心虚、不躲闪、不回避,迎着问题走。我们和老百姓的希望是一样的,心虚什么呢?我们和老百姓的心灵是相通的,回避什么呢?我们本身就是老百姓,躲闪什么呢?

  “一堂课受欢迎的广度,取决于宣讲者的研究深度。做人的思想工作,就要比一般人钻得深、想得透”

  记者:我们看到您有一本《邓小平文选》,已经翻烂了,里面还画了很多线。您下这么大功夫研读,是怎么考虑的?

  方永刚:“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对于政治理论教员是绝对不可想象的。我对《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确实非常熟悉,随便念一句话我都知道在第几页。下这么大功夫研读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真正弄通弄懂党的创新理论。没有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没有深入的研究就不可能准确地、科学地阐述党的创新理论。我觉得,一堂课受群众欢迎的广度,取决于宣讲者的研究深度。做人的思想工作,就要比一般人钻得深、想得透。没有研究过的领域和课题,我坚决不讲。

  记者:您在地方讲课基本不带稿子,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能做到这一点您觉得主要靠什么?

  方永刚:一个靠底蕴扎实,一个靠融会贯通。党的理论创新,像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但是,就像在江岸上任何一点上看见的风景都不是大江的全貌,传播党的创新理论,关键是全面系统地学习党的创新理论,进而把握党的创新理论与时俱进的品格。何况,党的创新理论博大精深,蕴含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新话语。不学习,连新名词都不懂。所以,就要把功夫下在平时,多学、多读、多想、多研究。有人说方教授你这个脑袋怎么像电脑似的?哪一年发生什么事情、哪一年的工农业产值张嘴就来!这也没什么神奇的,我是学历史出身的呀。有时候我讲课之前5分钟才知道题目,但是讲两三个小时照样没问题。这又是为什么呢?我的专业知识是一棵大树的树干,其他门类的知识是树叶,有了这个树干,时间少我就讲一两个树杈,粘几片树叶。时间长,哪怕三天三夜,我多分几个树杈,照样枝繁叶茂。

  记者:您觉得理论工作者的学习最应当注重什么?

  方永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理论联系实际。真理颠扑不破,是因为它扎根实践的沃土;真理与时俱进,是因为生活之树长青。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篇大文章,所有的课题都来自于活生生的实践。理论工作者,应当善于借用实践的源头活水,把党的创新理论讲得生动具体、有血有肉。如果你说出来的话像录音磁带,写出来的文章像复印文件,有啥意思?

  “如果‘著书只为稻粱谋’,你不要搞理论,这里面没有什么‘稻粱’,打‘稻粱’也是长远的收成”

  记者:理论研究和传播工作非常辛苦,是什么支撑着您这么执着地坚持下去?

  方永刚:对一种事业产生热情不容易,让这种热情始终保持温度就更难。靠什么保持温度?有人是靠赚钱,今年赚10万,明年就想赚20万,乐此不疲。但是,理论传播不是“文化快餐”,金钱的回报是很少的。我到漠河边防讲课,“讲课费”是一兜战士们在塑料大棚里种的顶花带刺的嫩黄瓜;我到海洋岛讲课,当地政府给我的报酬是5斤海上捕捞的鱼,我照样乐乐呵呵……所以,如果“著书只为稻粱谋”,你不要来搞理论,这里面没有什么“稻粱”,打“稻粱”也是长远的收成。我满怀激情地干这个事业,根本上说是因为我的感情在这个地方,当我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的时候,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相反,我感到非常幸福,每次文章发表以后,我都要自己庆祝一下、犒劳自己一下,喝上一杯。我的文章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发表了以后就像孩子降生了,一连几天时间走路都吹口哨。生病之后,躺在床上想一想,这一篇篇的文章其实就是我成长的历程,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笑)

  记者: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把这个事业当成一种人生的追求,而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

  方永刚:对。我们这份工作绝不仅仅是我们的饭碗,我们这张讲台也绝不是我们谋生的“道具”。社会分工的大棋盘上,之所以要摆放我们这些棋子,而且不管看棋的人如何叽叽喳喳,也不管棋局如何风云变幻,我们都要坚守岗位,以“杜鹃啼血,蚓耕坚泥”的执着完成我们的使命。这就要求要有一大批从内心深处乐于干这个事业的人。所以,我认为干充满激情的事业,也需要有一种平和的心态。这种平和就是不要浮躁,不要让一鸣惊人这些想法干扰自己。

  在这方面,美国电影《阿甘正传》里的阿甘是我的榜样,他打仗什么都不想,一直往前冲,结果身边的战友死了,就他死不了;想打乒乓球,天天打,打得出神入化;想跑步,就从东海岸跑到西海岸,一跑好几年……你回过头想想,他想做的事都做成了!为什么呢?人这一生能量是有限的,有限的精力如果分散了,就什么都做不成。阿甘虽然是个弱智人,但他会抓住矛盾的主要方面,他要做就一根筋地去做,其他人说什么他不在乎,所以他成功了。但是我们现实生活中为什么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呢?龟兔赛跑,为什么兔子落在后面?因为它太有心眼了,每件事都要考虑清楚跟自己的利益有没有关系,任何事情都考虑,其实它走了最远的路。

  “人生的意义不仅仅以生为始,也不以死为终。每天我都期待着太阳从东方升起,我和四季有个约会”

  记者:您现在最想对家人朋友说什么?

  方永刚:我想,人生的意义不仅仅以生为始,也不以死为终。回首往事,我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忠孝事父母,仁义尽弟兄。恩爱夫妻久,家和万事兴。”我还有一帮知心朋友,我们一起写文章,那是“著文存高义,授业传精神”。对家人朋友还有两句话:“前瞻人生路”,什么事情都要往前看,充满信心。“快慰寸光阴”,每一刻都高高兴兴,没有必要愁眉苦脸。我爱游泳,“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得了癌症,大家都以为我很不幸,但是我幽默地说,我很不简单,这病不是谁想得就能得上的!(笑)

  记者:有没有您觉得最遗憾的事情?

  方永刚: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当初我想学医没学成,我想治我母亲的病。母亲为我操劳一生,63岁就走了……(落泪)但是我想母亲还是欣慰的,我们兄弟6个,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工作,包括我。我们这个大家族,在大连打工的、上学的,现在将近有四五十口人,他们过年过节都到我家里来,我都要对他们说一句话:今生今世,每个人都要做有利于国家、有利于社会的事情。我老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讲,这个时代太好了,现在这个路线是真正的好路线,这个道路是真正的好道路,现在你再过不上好日子,不要怨这个党,不要怨这个国家,只能怨自己。所以,我老父亲到死都感谢这个社会(哽咽)。因为他知道,我们家有今天,是党给的(擦泪)。所以,要是你们问我,我为什么热爱党的创新理论,其实答案就在这里!

  记者:您现在想跟军报的读者们说什么?

  方永刚:每天早晨,我都期待着阳光。太阳,每天照样从东方升起。今天早晨,看见窗外的柳树发芽了,我不禁呆呆地看了很久。如果没有这场病,我算了一下,我86岁的时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0周年,那时的祖国,该是一个多么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我多想和全国人民一起看到那一天啊!

  但是,病魔强迫我想点眼前的事情。那么,我想说,我和四季有个约会――

  我和春天有约,春暖花开的时候,我要走下病床,走出病房;

  我和夏天有约,艳阳高照的时候,我要和全军战友一起庆祝人民军队的80岁生日;

  我和秋天有约,枫叶红了的时候,我要和全国人民一起迎接党的十七大;

  我和冬天有约,白雪皑皑的时候,我要再次走上我心爱的讲台……

(责任编辑:周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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