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人的风骨:杨善洲一生的光泽

发布时间:2011-03-06 09:51 | 来源:新华网 2011年2月22日 | 查看:2677次

  风骨,指人的品格,性格,亦指刚正的气概。《晋书·赫连勃勃载记论》:“然其器识高爽,风骨魁奇,姚兴覩之而醉心,宋祖闻之而动色。”——题记

  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与杨善洲联系在一起了,而且是用诗歌这个艺术形式,塑造一位公仆形象。长诗是要创作下去的,好与劣先不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尽管写这篇札记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出一句诗来,急有何用呢,成长总是需要一个客观的过程,一部长诗绝不可能一气呵成,必然要歇好多回气。没有福气与生前的老书记会过面,却在老书记去世后,与他掷地有声的人格、品质作交流,也算我人生的一件幸事,该加倍珍惜才是。

  10月11日,接到电话,我被云南省文联指定为创作杨善洲老书记长诗的作者。消息到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却也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当日中午,前往参加老书记的遗体告别仪式,算是迈出了这次采访的第一步。晚上,与刚刚到保山的报告文学作家唐似亮见面,这位年龄比我大一些的兄长来自曲靖。近年来,他的报告文学创作成绩斐然,先后创作有反映云南省扶贫工作和抗旱救灾的两部报告文学作品。

  13日上午,与唐似亮老师一起出发,在市文联段一平主席的陪同下,送着老书记回他的故乡施甸。沿途,均有自发的人群带着白花,举着横幅为老书记送行。那幅“一尘不染香到骨”的横幅下为驾鹤仙去的老书记送行的场景,历历在目,感人至深,如今回想起来,依然双眼含泪,内心震撼。在与老书记遗体告别的那天,我在采访本上写下了有关他的第一首诗歌:

  十月,白花开了一地

  摇曳着,与您作别

  哀乐的余音里

  花瓣垫高了今年的深秋

  那些花,并不张扬

  踏着腊梅的韵脚

  以胸花的形式

  含苞怒放

  荡涤敬仰者的心灵

  第一次, 我们见面了

  您却被党旗覆盖

  静默之中,您一定在

  回忆自己与斧头,镰刀

  一起走过的岁月

  淡淡的花香

  流淌在您的身旁

  叙述着您,60多年

  工作着的美好时光

  点数着您,清廉一生

  无愧于风骨的气节

  情到深处,人孤独

  您留一身正气给后人

  情到深处,人无语

  您造万亩青山给子孙……

  16日,我们第二次到姚关镇陡坡村大柳水去寻找,寻找什么呢,为什么去寻找?答案只有一个:寻找杨善洲平凡的人生足迹最先的始发地。清贫了一辈子、工作了一辈子、坚守了一辈子的杨善洲,生养你的土地给过你多少暗示和教诲?从姚关到大柳水的路,在泥泞中呻吟着,想象不到这就是去老书记家的路啊。老书记家的那座老宅,因年久失修无法再居住了,于前年翻新重建。进入大柳水,有一段不长的水泥路,也是几年前整村推进时,在杨善洲的多番协调下才改造出来的。大柳水的一切的一切,似乎与共和国的一位中层领导干部无关,没有任何的牵涉和瓜葛。在第二次进入大柳水的路上我这样责问老书记,也如此拷问自己。作为采访者,我贪婪地搜索着所有可以得到的细节,祈求着所有是答案或不是答案的结果,都镌刻在老书记最先出来又最终回去的那条路上。过了陡坡村,心里一亮:陡坡不陡啊,平凡之躯的杨善洲却留给世人一条不平凡的人生之路、精神之路。

  进到老书记家的时候,他的爱妻张玉珍坐在一条木凳上,对我们一行人的到访并不在意。我上下左右打量着她,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地揣摩着她。眼前的这位老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个美丽贤淑的女性啊。她只是个农村妇女,可本身所具有的操守和风范,远远超过了满腹经纶的知识女性。她是杨善洲的又一座青山,这座山由她完成了自我造林,自我绿化。60多年来,这座山就在杨善洲的身后巍巍地耸立着,在杨善洲的精神深处坚强地支撑着。夫贵妻荣,离她很远;穿金戴银,与她不搭边;远游观光,没有她的份啊。她一直在镰刀与锄头的争相出场中,在偏僻的大柳水扮演着一个家庭领舞的最佳角色。夫妻生时不能朝夕相处啊,最后杨善洲却还撒手不管,先她而去,这世道的无情和不公平就是这样纷纷登场的。我从内心深处开始埋怨老书记了:退休后,你就应该回家厮守张玉珍这座青山的,你却一头扎进了大亮山,此情何解,此理何在啊?!

  突然发现,我们的采访就似蜜蜂的采蜜,风雨无阻地飞进飞出。采访,采访,采访,夜以继日地采访杨善洲的身影和足迹。23日的采访,一直持续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就去板桥,力所能及地深入到杨善洲84年人生履历的深处,搜寻那些时常被人忽略的细枝末节。等合上采访本的时候,一看时间已是子夜了。摸摸额头,低烧还在调皮地骚扰着我的躯体。起身握别采访对象,就孤寂地牵着月光回家。采访进入第八天了,“真彩009”碳素笔用干了两支,可杨善洲的形象在我脑海里还是忽明忽暗地漂浮着,采访和成稿的难度显得越来越大,站在近乎千篇一律的赞美中,我找不到自己抒写的突破口。

  原来,采访就是一个失望与希望交替出现的有机过程,“施甸精神”,这个词出自现任的施甸县委书记李元标之口。土地需要建设,心灵更需要建设。一种精神的培养和传承,需要时间跨度、空间尺寸和人文环境等等客观条件的检验。眼下,“老书记”已经成为杨善洲的代名词。作为施甸人的杨善洲,是“施甸精神”浓缩之后提炼出来的一个词组,也是“施甸精神”的一种经典呈现形式。一个平凡却不普通的人,把一座精神之山与自然之山,挑在双肩上艰难而行。他用双脚说话,用双手说话,用真心说话。在位也好,不在位也罢,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我的采访一直持续到了10月31日。其间,自费到德宏采访。那个美丽的孔雀之乡曾经二度与保山属于一个编制内的行政区域,所以,我的采访少了德宏一笔,就好似少了一条腿。25日,我抱着寻找“另一半”的念头,只身赶往德宏。在一大本厚厚的采访笔记本里,能够跳跃出多少关于杨善洲的诗句?在对一个人的挖掘和塑造时,诗歌能够做些什么,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老书记在自己构建了60年的精神家园里,把爱、大爱和博爱,洒在自己深爱并建设着的土地上。挚爱,无限;大爱,无言;博爱,无疆。在他有快乐,也有恩怨的84年的旅途中,作为石匠,他能够把最坚硬的石头凿打得方方正正;作为嫁接能手,他所创造的技术指数就是有嫁必活;作为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地区的领导者,他首先承载着的是根本没有办法脱离泥土和热爱禾苗、庄稼的亲近感。官不钻民房,可他就爱钻,经常钻,时时钻。他应该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实践论者,每到一地,他最先到的是田间地头,最先深入的是民宅农家,从不相信那些富丽堂皇、天花乱坠的写在纸上、念在口中的汇报。就此,他掌握着第一手的资料,所以,一般的讲话和作报告,就不需要秘书现成的稿子,说出来的话,与老百姓贴心贴肝,肺腑之言就是这样出炉和流传的。这一点,我们都比不过“二石匠”杨善洲,他手里有绝活。说他手里有绝活,又不如说他是心里有绝活。

  杨善洲对土地的热爱,对家乡的热爱和对人民的热爱,不是一窝蜂的吹捧,也不是拔高了的形象。他也许有很多的诺言,但是,有一句却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那是他告诫昌宁县九甲公社书记林煦的一句话:闹人(有毒的)的东西不能吃,违法的事情不要做!

  采访结束了,我得收住匆忙的脚步,开始创作杨善洲长诗,11月内必须完成长诗的创作任务,这是省文联规定的期限。接到这道指令的那个上午,我站在大盈江边,近乎痴迷地聆听曹家清讲述老书记到芒市他所工作的粮油机械厂的车间看望他时的情景。家清的老家在施甸,他的父亲曾经是老书记的同事。老书记因公到了芒市,没有忘记去看望刚刚参加工作一年多的曹家清。那是1971年的一件小事,可那份情、那份爱,天地可鉴。在这件小事上,我看到的是一个工作狂最柔软和温情的一面啊。

  知道我在乡下风雨无阻的采访,保山武警支队副政委马永胜特意送给来一套迷彩服,说穿着奔走轻松方便,以一位军人特有的方式鼓励我一定要写好老书记。最为欣慰的是,当我被指定创作长诗的时候,我所工作的苏帕河水电开发有限公司领导二话没说,同意我的采访创作假,倾心支持我创作书写老书记。这里面包含了公司全体员工对老书记无比的敬意啊,宣传好老书记的精神,也是水电人的责任啊,有力出力,有人出人,绝不含糊。

  采访的过程,就是向老书记学习的过程,人生需要不断补钙,骨质才会好。“不造林不行,不能让这山头光着”。老书记淡淡的一句话,却够我琢磨一辈子,学习一辈子,实践一辈子的啊。合上采访本,准备结束这篇小文时,似乎弄懂了老书记立遗嘱要把骨灰撒在清平洞的用意:他该是取一生清贫、一世清白之意吧!

  或者是,或者不是。我与老书记素昧平生,年龄差距也大,难道我就自以为是地肯定真的能够读懂他吗?最后,我只有摇头否定自己,留给自己的就是怎样投入地去完成自己所要创作的这部长诗……(完)(作者 赵振王)

(责任编辑:孙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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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楼 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2011-04-22 16:41:00 发表
匿名网友:好文!